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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搶親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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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搶親了

自打來了軍營,魏遲便一天沒閑過。

又是管理食肆,又是想盡辦法讓軍營中的人接受蠍子,剩餘的時間,便是王譽和宋池的了。

而越是忙碌,魏遲便越是無暇顧及其他——包括太子趙楚,也包括宮廷那些明爭暗鬥。她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新青年,不過有點閑錢,亦是一個普通人,她不會去想宋家“滅亡”前後,不會去想官場浮沈,不會去想自己所遇之人,哪些非人。她只會想,該如何,才能讓人們吃的更好,該如何才能讓自己的產業多賺錢。

可身處此地,又接觸過紛爭不斷的人,有些事,總能不合時宜的自己找上她。

縉朝要跟大漠部族開戰了。

晉陽軍隊在經過許多天的“美食訓練”後,終於準備向大漠進發。而魏遲則以婚期將近為由,婉拒了宋成釗要她隨軍的請求。

“只是可惜,大哥你無法參加我的婚宴了。”

宋成釗哈哈大笑:“總之你幸福開心,就好了,之後多給大哥寫信?還有你二哥三哥,也別忘了。”

魏遲點頭:“好。”

就這樣,宋成釗帶著浩浩蕩蕩的縉朝大軍朝大漠去了。

而宋池與王譽的婚期,就是明日。

翌日,魏遲早早醒來。

這倒不是她想起多早,是陳玉傷來得太早了。

在籌備婚禮的時候,魏遲就給陳玉傷寫了信,讓陳玉傷在婚禮的時候設法離開東宮趕來晉陽,魏遲不怕陳玉傷不來,因為在友情和愛情的選擇裏,陳玉傷一向都是把她排在第一位,從來沒變過。

宋池信誓旦旦與她說:“我問過那個自稱神佛的家夥,只要任務完成之時你們在一起,就可以一起走,陳玉傷只是被那家夥誤傷拉進來的,那家夥既然是神佛,就不該坐視不理。這可是他自己犯下的錯誤。”

但盡管這麽說,魏遲也總覺著心裏不安。

不知是哪裏不安。

總之,就是不安。

陳玉傷卻毫不在意,安慰她:“回不回去的,我也無所謂,只要你能回去就好了……能毫無遺憾的回去。”

魏遲望著她,楞了一楞,“……毫無遺憾?”

毫無遺憾……

怎麽能毫無遺憾呢?

她來了這個世界,不小心喜歡了一個人,直到最後她要走了,心儀之人都不知道她不是她。

“喜歡”這東西,真真是碰過一次,就不想再碰,這東西啊,霸道又不講理,想躲卻無法控制,次次心悸,魏遲都會想:如果我的心是個石頭就好了。

可,若是個石頭,她連回家也不會想。

總之是無法十全十美的。

“好了好了,都要回去了,就別談這些,這裏就當做一場夢。”魏遲說著,強迫自己彎起嘴角笑起來。

回去過自己的生活,然後,這場夢就會漸漸淡去。

“夢啊。”陳玉傷嘆口氣,撐著下巴,“可是,這場夢也太好了,我有些舍不得。遲遲,你真的這麽舍得嗎?”

魏遲無奈:“我要回家。”

陳玉傷便笑了:“是啊,你家那麽好。”

魏遲微微垂眸,沒說話了,直到蟬衣將她帶走梳妝打扮,都沒再說一句話。

蟬衣將她帶回房間,眉目間都是藏不住的雀躍,“小姐,我就知道你不會就這樣屈服的,我就知道,你和王大人的情意,才不是假的,小姐你可是最重情義的人了!”

說著,蟬衣忽然一頓。

“只是……”

魏遲偏眸,“什麽?”

“只是,”蟬衣垂下眼睫,“小姐能不能不要總把我丟在一邊了,我不想學其他的什麽,我一心只有小姐你……我想跟著小姐,不論是什麽時候。赴湯蹈火,天涯海角……在所不辭。”

魏遲一頓,轉頭擡眸,望向她,光亮正從她背後打來,帶著斑駁光亮的人形便就這樣直直刺入她眼眸。

“小姐,您教我的,我都學會了。我會洗衣做飯,會些打人的功夫,只是不太熟練,但我會繼續努力的,只要、只要小姐別再避著我。待我如從前。”

魏遲張了張嘴,想說些什麽,但最終也沒有說,只代替宋池點點頭,應了她:“嗯,好。”

今日——

今日,是魏遲回家的日子。

她不想再過多摻和什麽。

外頭鑼鼓喧天,而她穿著紅霞衣坐在房間裏頭,空蕩蕩的,只她一人,心靜如老樹生根,無論狂風驟雨也無波瀾。

這場婚禮,是整個晉陽的狂歡。

這狂歡獨獨不屬於她。

“宋池。”

“嗯?”

“今日你就能回來了,你就自由了。”

“談不上,你才是。”

兩人都輕輕一笑,誰也沒再說話。

這場婚禮的消息並未被趙騏透露半分,趙騏拿著既得的利益,也將自己該辦的事辦得很好,讓這場婚禮盛大完美,也沒讓外人提前得知分毫。

魏遲坐在花轎裏,蓋著紅蓋頭,眼眸低垂,全程只看著腳尖。

一拜天地,二拜高堂……

歡呼聲、起哄聲、嗩吶聲……

“夫妻對拜——!”

再然後,宋池承諾的卻遲遲沒有出現,魏遲這才心頭不安起來。

婚禮前宋池說,三拜完,她便會奪回身體的掌控權,而她和陳玉傷則去到星海空間,神佛會將她們帶回去。

為什麽?

為什麽?

為什麽什麽都沒有出現?

“送入洞房!”

魏遲耳邊好似轟鳴,什麽都聽不見,什麽都感覺不到了,無論是他人的小聲議論還是王譽輕輕拉扯著紅綢試圖喚醒的細語。

最後……

是一陣風。

一陣極微小的風。

她面前的紅蓋頭卻驟然飄起,不自覺的,她回頭望去。

周圍的一切仿佛就在此刻,忽然寂靜無聲。

紅蓋頭飄起一瞬,又落下。

只那一瞬,那一眼。

遠處那抹太陽般的金色,在人群中無比耀眼,她一眼便能看見。

而後,仿佛全身失了力。

她再無意識。

是……要回家了嗎?

這是魏遲最後的想法。

在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,魏遲覺著自己的心在狂跳,不知為何,與趙楚的點點滴滴就浮現在腦海,從剛來的時候,她帶著來到新世界的好奇去接近、捉弄,到後來,她對著趙楚那張臉逐漸沒了抵抗,心悸也逐漸無法控制。

咚、咚、咚——一下又一下,喧天鑼鼓都掩蓋不了的悸動。

她克制了這整個世紀的悸動。

在即將離開的這一刻,再也牽制不住。

她就要走了,她再也回不來了,為什麽,為什麽趙楚要來?為什麽要看著她堂而皇之的背叛?又為什麽要喜歡她,為什麽要自討苦吃?

值得嗎?

值得嗎?

喜歡一個從來沒給過自己正眼的人,值得嗎?

而她又是為什麽……

為什麽想哭呢……

“啪嗒”。

眼眸緊閉之時,一滴淚悄然滴落,無一人註意。

-

睡夢中,魏遲好像聽到了很多種聲音,但她一個都聽不清,只覺得嘈雜。

直到快要醒來,那些聲音漸漸散去。

魏遲睜開眼,卻又被光線刺得立馬閉上了眼。

還什麽都沒看見,就聽見有些熟悉的聲音:“你終於醒了!”

這聲音是——

嗯?!

聽到這聲音的下一秒,魏遲猛地彈起來,瞪大雙眼看著坐在床邊的人。

竟是皇後娘娘。

“微沙你終於醒了,你都睡了一天一夜,都怪南星那孩子下手不知輕重的……”皇後心疼的望著她,還將她抱入懷中,“我知道你的心思,但你為何就是不願與我商量呢?我自然會向著自己的孩兒些,但、但我也沒那麽不講道理吧?微沙,你疏遠我了嗎?”

魏遲此時還處於懵逼的狀態。

她沒回去。

她還在這裏。

那那個時候,是……

思考之際,房門忽然被敲響,打亂魏遲的思緒。

“母後,您開門好不好?怎麽還鎖門了?”是趙楚的聲音。

皇後沒有去開門,反而把魏遲抱得更緊,“你自己待會,不許進來這裏,母後這回是不可能跟你一道的了!”

“母後……別鬧了。”

趙楚似乎是不知道她醒了,沒有刻意放大音量,也沒有詢問什麽,只是嘆著氣,極其無奈地規勸皇後開門。

“母後,你不與我一道,難道要自己去大漠嗎?咱們是去送援兵,不是去搗亂,若父皇知道你擅自行動,定要扒了隨行士兵的一層皮……”

聽起來,他們此行是要去大漠。

魏遲的腦袋漸漸清醒過來。

大漠……宋成釗就在大漠,曲意也被她忽悠著跟著軍隊一起,若去了並不是壞事 但她現在這個情況,必須盡快找到王譽商量對策,必須把婚禮完成,她才能回去啊!

不能就這樣耗在這裏。

魏遲望向門口。

盡管,這裏有趙楚。

她只想回家。只想回個家而已,有這麽難嗎?!

魏遲深吸一口氣,推開皇後起身,隨後拿過一旁的大紅霞披就披在身上,開了門,趙楚的聲音猛地停住。

魏遲直勾勾盯著他,一字一句:“放我走,趙楚。”

趙楚的眼神從震驚到無措,這話讓他的聲音都立馬染上了一絲哭腔。

“你醒了?”他嘗試逃避這個話題。

但魏遲不準,直接轉身,眼神環繞一圈屋內,最後定格在自己的佩劍上,幾步上前拔出劍,抵在脖側,“我說,放我走。”

“太……不,宋、宋池,不要這樣,你放下劍!”

趙楚嚇得有些語無倫次,似是怕刺激到她,連“太子妃”三個字都沒喊。

可盡管如此,也始終沒有正面回答那三個字。

魏遲閉眼,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,但還沒動作,就被皇後緊緊抓住了手腕。

皇後不知何時到了她身前來,在她即將動手的時候拉住了她。

“傻孩子。”

隨後,皇後看向趙楚,趙楚想說些什麽,但皇後兇狠的沒讓他說話,“你,出去!”

趙楚可憐巴巴:“我……”話還沒說,就被皇後毫不留情往外推。

“母後!”

趙楚喊著,目光透過皇後,一直落在魏遲的身上,眼中滿是不安與哀傷。魏遲對上這眼神,眼神立馬挪開,閉上,只覺著心癢癢,有什麽沖動在心頭,她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,也說不明白是一種什麽沖動,她第一次這樣。

她只是……

只是……

“阿遲姐姐”——這聲音微弱無比,被淹沒在皇後驅趕的語句中。

但她的耳朵卻捕捉到了。

她的眼睛不自覺睜開,手裏的劍也落在了地上,“叮鈴”一聲,不大不小,沒引起任何人註意。

此時此刻,她只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,目光一擡,便是那盈盈目光,那載著至清湖水的眼眸。

她只是想抱抱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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